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運動會

  餐桌上,和大家聊著今日跑到葫蘆墩國小參加一位教會孩子的運動會,我不經意地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:「其實,大人去參加運動會還滿無聊的吼?等了幾個小時就為了看小朋友一兩回的運動比賽。」   師母笑笑地回應我:「對阿,我就想不懂為什麼你們愛參加,有時候小朋友有自己的社交圈,你跑過去,孩子說不定還會覺得你很煩呢!」   我淡淡地回應道:「可是,當我看見同學父母都有來,當我爸媽沒有來的時候,我會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人愛的孩子耶。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矯情,又或許是出於補償心理,我期許自己能夠陪伴身旁的孩子多一些,就好像我希望孩子時期的自己,能夠得到多一些家人的陪伴,結果惹得眾人一陣尷尬,我趕緊再接著自我解圍說道:「沒有啦,可能我稍微特殊一點。」   默默在心裏回憶起自己在讀國小時,總不寫作業。終於有一天老師受不了我,要求我把積欠一學期的六十幾項作業補完,否則從明天開始,缺一項作業就要打一下。第一天,我嘻皮笑臉地接受了逞罰,反正只是五六十下的皮肉之痛,即便老師也打得無奈;第二天,我只補了一兩項作業,老師一樣當著全班的面把我叫出來,在眾人面前的我笑得尷尬,只能虛心接受懲罰,未料老師認為我是不知悔改的笑,越打越生氣,打到第三下時嚴肅地大罵到:「你怎麼有辦法這樣子都不寫作業,難道你爸媽都沒有在管你嗎?」事實上,我的父母很早的時候就分居了,為了各自的生活,的確很難照顧到我,所以這句話像是無形的刺扎入了我的心。   挨棍子並不會讓我流淚,但是這一句話可以。   現在終於長大了,有了幾分能力,期盼在我還能付出的時候,能夠多陪陪孩子。希望身邊的孩子們啊,你們都能夠平安、幸福且快樂地長大。

發牢騷

        最近總忍不住想著:「究竟是我快要發瘋了,還是這個社會本來就越來越癲狂?」不知道何時開始,總感覺自己的存在似乎是那麼格格不入,沒辦法像大家一樣簡單地活著,難道真的是我的問題嗎?當眾人為了一件不知所云的事情哄堂大笑的時候,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抓不到笑點,但又為了要融入團體,所以學習違背自己的本意而客套地笑著,或是說著一些自己根本不覺得好笑的無厘頭話語,其實我根本就笑不出來,為什麼要給我這樣的壓力,讓我學習去當一個自己也不認識的自己呢?         沒事,就是想要發發牢騷而已。

麥子

  「如果每一次的結束象徵著一次死亡,我總在心底默默地期盼嫩葉與新芽。」   二零一九年的神岡教會桌球品格營被匆匆地劃下句點了。今年,能夠全程參加的營會的同工屈指可數,更甭提籌備的倉促,若不是靠著逐年來累積下來的寶貴經驗,我只恐怕讓參加營會的大小朋友們失望。   在每一次的籌備會議,我都輕輕閉上顫抖地雙眼、緊緊地握著雙手這樣祈禱:「慈愛的天父,謝謝祢讓我們有一個願意的心,奉祢的名,一齊為了今年的桌球品格營聚集在一起,我們人數雖然不多(籌備時的同工大約就是一隻手的指頭數量),籌備時間甚短(可能也不過一週),甚至,我身體感覺到疲憊(反正就是又中暑了... ),感覺到信心盡失,但我們知道,只要我們倆三人同心,祢就必與我們同在。主阿,教我們不要看重自己的缺乏,倒要在我們的缺乏裏,看見祢的恩典與榮耀。主啊,我這一生毫無可誇,可誇的只有自己的軟弱,好讓我們看見自己被祢的能力庇覆。主啊,我們把自己的生命交託在祢的手上,願我們所做的能夠蒙得祢的喜悅,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歸榮耀予祢...。」   果然,我又累趴了,獨自一人在家裏足足睡了一整天,睡醒時已經天黑。我感覺到自己好像經歷了一次死亡,心底巨大無比地空洞,想哭卻哭不出來。但你若問我:「為了這個營會勞心勞力,這是何苦?」我會回答說:「除了奉主的名之外,老實說我也很難描述自己究竟在為了什麼,只是今年,我終於看見總是把『我不要』當作口頭禪的孩子,在我認識他的六年來,首次敞開心扉,站上了球場擊球;印象中性格傲氣的孩子,放下自己已經國中,高人一等的身段,悉心教導著不曾打球的低年級孩童;初次參與教會活動的孩子,掛著全然純真的笑容,興奮地對我大喊: 『 我超愛神岡教會! 』一張又 一張孩子的面容與笑聲,都被烙印在心中,我彷彿就能夠得到再努力一回的力量。」   耶穌這麼比喻過:「...一粒麥子若不落在土裏死了,仍舊是一粒;若是死了,就結出許多籽粒來。 (約翰12:24) 」原來,我是一位不甘寂寞的人,不願當那一粒孤單的麥子;若不願孤單的代價是要我死,主啊,求祢能夠結出許多籽粒出來,差我、差我。

起來

  在耶路撒冷的東北角,有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古老的傳說:每當天使來攪動著畢士大(有「憐憫之家」之意)池的時候,無論是誰,只要優先進入到池子裏,不管是罹患什麼樣的病痛,都能夠得到醫治。   一日,走在畢士大池邊的耶穌,遇見一位病臥了三十八年之久的病患。看著他絕望地雙眼發愣、動也不動躺臥在床上,就知道他已經病了許久。耶穌起初若有所思,然後緩緩地走近了他,輕聲地問候:「先生,」祂親切地繼續道:「你想要痊癒嗎?」   這位病人受些許驚嚇,或許是因為不知道已經有多久都不曾有人關心自己這廢人了罷!於是好奇心驅使,讓他抬起了頭,細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耶穌,然後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想:「這人是怎麼一回事?難道在池子邊苦苦等候的人,會是不想要得醫治的人嗎?豈不是明知故問!」於是他將頭 撇向了畢士大池, 憤慨且無奈地說道:「先生,每當天使攪動這水池的時候,總是沒有人來幫助我進入到水池內;即便有,也一定會有人比我還要早入水池。我天天都在這苦苦守候,但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啊!」   耶穌靜靜地聽完了他的哀怨,露出了憐憫的眼神。但祂也明白要醫治這人的病——心病——需要的絕對不是畢士大。此刻,祂又更走進了病人的身邊, 只是 沒有拿出妙藥仙丹,也沒有替他祈禱,就突然嚴厲地對病人斥責道:「起來!拿著你的床走吧!」   被耶穌責備的病人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,並心想:「這人究竟想幹什麼?不能體會我生活中的苦痛也就算了,如今還想把我趕走!」雖然心裏又驚又怒,但對於一位早已經失去生命尊嚴的人而言,若是有人要把自己趕走,也不過天經地義地像是趕走路邊的流浪狗罷了,如果識相的,就該摸摸鼻子捲鋪蓋走人。他吃力地撐起了自己的身子,收拾起床鋪,然後忿忿地走開。   這人一步一步蹣跚地走著,但每走一步,這行走的感覺就越發熟悉。赫然間,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已經能夠如常人般行走,他又驚又喜的回過頭想找耶穌,但耶穌早已悄然離開。 ——改編自《約翰福音5:1~9》

藝術

        「我寫的不再是一筆一劃,甚至不是一字一句,而是一篇文章、一幅作品,一種藝術。」在教會的寫春聯活動中,揮毫落紙前,我默默地對自己說道。         古人說:「字如其人。」小時候,我寫的字可寫得歪七扭八、圓潤矮肥又沒有原則。直到就讀高工,老師每人發了一本《鋼筆書法習字帖》讓同學們練習,生性喜歡藝術與繪畫的我寫得好開心,在其他同學都為了交差草草了事的時候,我花了比同學多處四至五倍的時間——將近三小時——去細細地雕琢自己的一筆一劃,好希望能夠寫出字帖上的精神與美感,卻怎奈我無論再怎麼寫,模仿終究是模仿,始終寫不出範本的精髓所在。         一回,終於寫到眼睛開始昏花、手軟又發了繭,我放下了習字帖問了問自己:「我到底在寫什麼?中文字的美感,難道僅止於筆劃的鑽研嗎?即便『點橫豎勾、提彎撇捺』八法寫得再好,終究只是八法,不過是湊成字體的工具罷了!字體應該要有它的重量、氣息與原則,這才是我要修習的重點!」         「藝術的美,正在於她的不完美。」詩人伏爾泰曾這麼說道:「至善者,善之敵。」完美無缺的人除了耶穌並不存在,但我們可以一步一腳印,點點滴滴的讓自己學習變得更好。親愛的朋友,你是否也願意接納如此不完美的自己,跳脫出生命的束縛,迎接人生無限的可能性,一點一滴地活出盼望呢?

感恩之祭

  新春的早晨,我獨自一人在家附近的早餐店喝著熱熱的奶茶,望著眼前的暖陽灑落在榕樹葉上,光影交疊,伴著徐徐地微風起舞,感覺生命彷彿被切換為慢轉,美景映入眼簾,讓人幾乎要忘了呼吸。   霎那間,一股焦慮感從內心深處湧現,排擠去了方才的幸福感。我捫心自問發生了什麼事情,原來,常駐在我心底的那位「不安的我」又跑來敲門了,他不斷顫抖且焦慮地對我說道:「我很擔心,擔心自己不配享有這等美麗;我很擔心,擔心美麗的樹葉凋零;擔心樹葉被蛀蟲傷害 ; 擔心路邊的小朋友會去亂拔樹葉 ; 擔心有人會酒駕車禍撞到她 ; 擔心夏天時的颱風會對美麗的她造成摧殘... 。我擔心得不能自己,我只能祈求上帝別讓她受到傷害,但誰又能知道上帝會不會聆聽我這一份禱告,並且照我的意思行...。」   「嘿,我最親愛的自己,」我打開了心門,邀請「不安的我」近來聊聊:「你還記得那一位曾經在跑步機上恐慌症發作,最後卻感動得熱淚盈眶的自己嗎?」   「對,我記得,」他說:「那時候我看著跑步機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減少,彷彿就像是人類的『壽命倒數計時器』,只要我再多跑一點,我的壽命就越來越短,我甚至不斷懷疑自己能不能再撐過接下來的十秒,焦慮到快要窒息。」   我附和著說:「沒錯,那一次我也親身經歷,真的是非常可怕的體驗。後來呢?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   「後來,我誤觸螢幕上的『模式鍵』,把跑步機原本的倒數計時模式,切換為時間累計模式,我看著自己跑過的分分秒秒,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失去生命,反而每一分秒,都是來自上帝的恩典。所以接下來我每多跑了一秒,我就對那一秒多獻上一次感恩。」   「感謝上帝,」我接著說:「你知道『恐慌』、 『焦慮』與 『失落』... 等等情緒有什麼象徵意義嗎?這些,都代表著你 『重視』且 『在乎』。我們再回來看看這棵美麗的樹吧!你擔心著她受到傷害,這一份擔心的感受,不正是你愛她的最佳證明嗎?」   「唔...。」那個「不安的我」 搔 了搔頭,看起來似懂非懂的模樣。   「我親愛的自己,我們何不試著擁抱自己的所有情緒,與它們和平共處呢?或許,我們該擔心的從來就不是自己的負面情緒,而是擔心自己是不是會有那麼一天,不再對美麗的榕樹葉凋零而獻上自己的憂傷,且不再為生命循環的奧妙高歌讚嘆,那麼,你就是真正失去了愛的能力。」我繼續說道:「『愛,是一種冒險。』你認同嗎?在愛的旅途中,我

苦與甘

  「佳正,你喝茶嗎?」小時候在爺爺家,我最沒辦法理解的一件事,就是跟爺爺、爸爸、叔叔... 等人同桌,一起坐在茶几旁看著大人們喝茶。我默默地看著藍色的爐火將水燒開,爺爺提起冒著熱騰騰白色蒸氣的開水壺,將開水沖入佈滿茶葉的瓷壺中。我探著頭,看著原本乾癟癟的茶葉,一瞬間因為吸收到大量熱水而膨脹開來,就好像花朵在霎那間綻放了自己的生命,原本無色透明的開水,也因著重獲新生的茶葉而變得金黃剔透。   「飲一杯吧!」叔叔遞給我一個裝滿茶水的小小陶杯,茶香逼人,惹得我欣喜若狂地端了過來,感覺自己終於可以像一位大人一般地喝了一大口,「──噁,好苦!」我伴著猙獰的表情說,惹得眾人不約而同地哄堂大笑,只留下不解的我依舊不明白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。   吞了一肚子「苦水」,我在心底埋怨地咕噥著「這種什麼鬼東西,又不是汽水果汁,一點也不好喝,根本就是在整人嘛!」我無奈地離開了茶几,獨自一人在家門外的鄉村小道無聊地漫步,踢著路面上的碎石,然後嚥下一口口水,忽然間我感受到一股甘甜香氣從舌根的部位散發開來,似乎才明白了爸爸對我說的「... 喝茶會回甘」的道理。長大後,才學習到「品茶」的真義:品茶分三口,一觀其色、二聞其香、三品其味。三口方知味,三番才動心。   主耶穌也是真正的「品茶高手」,因祂曾在克西馬尼園曾這麼向上帝祈求:「我父啊,倘若可行,求祢叫這杯離開我。然而,不要照我的意思,只要照你的意思。」並且祂又說:「我父啊,這杯若不能離開我,必要我喝,就願你的旨意成全。」(馬太26:39、42) 耶穌誠然端起了上帝要祂喝的苦杯,代替眾人背負起苦痛的十字架,經歷了身體的迫害,心靈的折磨,最後終於勝過一切的罪惡,成了世人歌頌至今的永生彌賽亞。   在《追隨基督》一書中,潘氏曾這麼寫道:「基督之所以為基督,乃在乎祂的受苦和遭棄絕;所以門徒之所以為門徒,也是在乎他們分擔主的受苦、遭棄絕,和釘十字架。」苦盡甘來的救主基督已經走在我們前方,成為神愛世人的榜樣,身為基督徒的我們,是否也願意端起這苦杯,用自己的一生來追隨救主耶穌基督的腳步呢?

脆弱

  「正哥,謝謝你陪我聊天!」再從教會回家的路上,我和晉瑋聊到了學校的生活,分享了自己的心情。越來越懂事的他騎著單車,在道別時這麼對我說。剩下我獨自一人騎著機車,感動得亂七八糟地想著自己來不及說出口的話:「其實我也要感謝你,讓我有機會學習當一位聆聽者。」   布瑞尼˙布朗在《脆弱的力量》一書中提出了許多很有意思的觀點:脆弱( vulnerable )與人類的成功經驗是密不可分的;人類的成長—生理及心理—過程中,就是一趟「脆弱」的旅程。的確,我們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受到各種價值觀或實質上的刺激與衝擊,此刻,我們會感覺到「脆弱」,但唯有能夠承認、接受、包容、面對自身脆弱的人,我們會稱之為「勇敢」。正所謂亂世出英雄,如果人生一帆風順,又要怎能締造乘風破浪的佳話呢?   「康健的人不需要醫生,有病的人才用得著;...我來本不是召義人,乃是召罪人。」(馬太福音9:12-13) 想起自己的過去,也曾那麼狂妄自大,甚至出現了許多憂鬱的身心症狀,也依然不甘示弱,不願意承認自己需要被幫助。直到上帝帶走了我的身心健康,瓦解了我的自詡為義,終於我徹底崩潰,在母親懷裡痛哭失聲。順服地接受了專業醫師的治療、敞開心胸完全接受了救主耶穌之後,我感覺此刻的自己活得比以往更加精采且充實。   有什麼事情是即便有可能失敗,仍然可以讓你奮不顧身地再去試他一回呢?我彷彿感受到上帝正默默的在天上對著我們低語:「親愛的孩子,即便人生不斷讓你感到『脆弱』或『挫折』,也別因為一時的失意而失去了再愛的勇氣,再給自己或他人一個機會,就像我對你一樣——永遠愛你。」